储藏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,门紧关着,闪烁的灯光在这没有窗户的逼仄房间里投下一层模糊的影子。

  凯辛格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汗湿的手心,一点点靠近小床安宁躺着的女人身体。半年前,他死去的母亲也曾在这里躺着,现在,那具绵软的躯体已经被另一具更加年轻、更加丰腴的替代。

  她已经停止呼吸五分钟了,粉底与腮红把她健康的面色保持到了现在,飘逸的裙摆整齐地拢在大腿边,裸露出的皮肤隐隐显露出些青色。凯辛格一步步靠近了床沿,用拘束带一根一根固定住她的身体。他的动作紧张而生涩,仿佛杀死她的不是他自己。

  当他终于鼓足勇气取下那把悬挂着的锯子时,凯辛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,接着,一手按住上方的大腿,将锯齿对准她左侧膝盖下方,开始用力往后拉。

  锯齿切入皮肉,血就漫过淡黄色的脂肪层,缓缓流了出来。它们像一道红色的小溪,淌过床单,再从边缘淅淅沥沥地往下落,这条红色溪流诱惑着他,他的手剧烈颤抖着,连带着她的躯体也生出一阵快乐的波动。

  凯辛格沉重地呼吸,锯子艰难地撕扯着肌肉与骨骼,少许血点飞溅到他的脸上,凯辛格仿佛此刻才意识到弥漫在房间浓烈的血腥味,他迟疑着伸手去摸脸上的血点,在脸上擦出一片艳丽的红痕。血仍有温度,诱惑着凯辛格将手探下去,去接那一道炙热的溪流。

  血滴落在凯辛格皮肤上,逐渐在他手掌内汇聚起一汪粘稠的浅池。凯辛格放下锯子,又走近了些,试图双手去接,血花溅在他的衣服上,打湿了他的胸腹,凯辛格颤抖着缓缓后仰跪坐在那摊血上,揭开衣服,让血直接砸在他的小腹,它们继续往下流淌,穿过腰带,秘密地潜入更幽深的位置。不久,凯辛格的小腹就淌满了血,恍惚中,他感觉那个满是血的部位正隐约发痛,在身体内部,一个饱满的东西正缓慢成型,它越长越大、越来越烫,活跃地蠕动着,一下一下顶起他的小腹。

  很快,血的溪流停止了,凯辛格涣散的目光聚焦在床沿,锯子架在小腿的断面之间,血肉模糊中凯辛格看到腿骨已经断开了,只剩下方连接的一层皮肤。凯辛格捂着腹部,挣扎着直起身来,锯开了最后的连接,把那截小腿拿在了手上。他跌坐回去,将断面举在小腹上方,像挤压一枚多汁的柠檬一样挤压小腿肌肉,把残余的血淋到自己身上。凯辛格抖得更加厉害了,他沐浴在血液中,温暖如同出生时的羊水。他腹中那个无形的生命往下坠落,突破层层皮肉的阻碍,它在血泊中降生了。凯辛格痛苦地抽搐着,茫然地喘息,他往地上摸去,只摸到逐渐失温的血以及一片空洞的虚无,他的小腹也瘪了下去,除了一只血液干涸的小腿,地面上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有。凯辛格又在地上坐了会儿,直到身上的血凝结成一层粗糙的硬壳,他才站起身来,拿起锯子,继续去锯另一只小腿。